夜幕尚未完全降临,村庄的土路已是喧哗一片。焦急的村民们聚集在小小的驿站前,脚下泥泞,眼中焦躁。
“那信使该来了!”一位留着灰胡的老村民愤愤开口,袖口被他攥得紧紧的,“他是在路上又被哪位漂亮小姐勾去了魂吗?”
几人哄笑,但笑意未达眼底,另一人立刻跟上:“我已经受够了他那些迟到的借口了!就没人能教训他一下,让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很重要吗?我女儿……她在伦蒂尼姆上学啊,这个月一封信也没有!”
回答他们的,却不是他们期盼的邮政信使,而是一个戴着礼帽、手套洁白的陌生人。
他走进众人,语调平静,冷冷道:“他不会来了。邮政信使,亚瑟·莫里森,死了。”
人群一静。
“死了?!”那焦急的村民嗓音拔高,脸色煞白。
“他因叛国罪,被处决。”
空气像凝固了一般。村民们的表情先是震惊,继而是混杂的恐惧与困惑。
“叛……叛国?你是谁?你到底是谁?”
“配合我的工作,我们彼此都能更省事。”戴礼帽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直视着他,眼神锐利,“请你和我谈谈这位亚瑟·莫里森。”
“我、我们完全不熟!”村民连连摆手,“他只是附近唯一一个能跑伦蒂尼姆的邮政信使而已,我女儿在那儿上大学,我们才偶尔打一点交道!”
“他居然叛国了……”他喃喃,“他投靠了萨卡兹?我女儿信里提过……那边满街都是魔族佬……那个小混蛋,我早就觉得他不是好人!”
“不是萨卡兹。”
男人眼神一沉,“我们确认,亚瑟·莫里森,为乌萨斯服务。”
“乌……乌萨斯?”村民顿时语无伦次,“可……可我……你搞错了吧?我就是个种土豆的,我连乌萨斯话都不会说!我是土生土长的菲林,连——”
“种土豆可种不出你女儿在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的学费。”
那一瞬间,空气都沉了下来。
“——呜啊!”村民突然跪倒在地,抱着左臂哀嚎,那里传来碎裂骨头的声音。他的胳膊垂落着,像是一捆干枯的柴枝。
“如果你坚持的话,我可以卸掉你的另一只胳膊。”男人的声音依旧冷静,“别浪费我的时间,你的所有反抗都没有意义。”
村民颤抖着,眼中血丝毕现,“所以……那些传言是真的?”
“乌萨斯人告诉我的是真的!伦蒂尼姆被正式占领了!这一个月,我一条消息都没收到,连只字片语都没有!该死的萨卡兹……他们侮辱我们,谋杀我们,奴役我们!”
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,“而你们!你们这些自称保护者的人,你们在干什么?难道伦蒂尼姆里就没有你们的亲人吗?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他接着自嘲似地咆哮,“你们这些大人物,总能为自己的家人安排退路!只有我们,只有我们这些蠢货,才会天真地以为把孩子送进伦蒂尼姆,就是送他们去未来,送他们去成为伟大的人……”
他瘫坐在地,满脸泪痕,“结果呢?在我们国家的首都,他们成了奴隶!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?”
戴礼帽的人只是沉默,最终缓缓开口:“以你浅薄的见识,你无法明白维多利亚的用心。”
他掏出手套中的某个装置,“你只需要把我带去你们的情报交接处。”
“我不会——”
“什么?”
“咕——呃呃——”